未沫｜15.照骗（六）
交流厅，四个人围在被他们揪出的孙墨身边，一幅“凶神恶煞”的样子。
“说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孙墨啊。”
“胡扯，你要是孙墨那过阵子来参加毕业典礼的那个是谁？”
孙墨听了一愣，皱了皱眉。
“是他来了，当年杀了我的那个人。”
李白半信半疑：“你凭什么这么确定？”
孙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洞，目光微沉：“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，那年来调查的侦探也是他杀的。”
李白仍有些怀疑：“可你说你是在陈永乐毁容后没几个月就死了，侦探来的时间明显是在你死之后，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的？”
“我死时是被他钉在墙上的，导致我成了地缚灵，灵魂只能附在照片墙上，这么多年下来，我的活动范围最多不出交流厅。”孙墨解释道，“但同时我又是怨鬼，在神智不清发疯时灵魂才能暂时脱离墙壁去到别处。”
“恰好一次清醒后我看见他去了学校的化学实验室，然后拿了一个玻璃瓶出来，我认出那就是他用来使永乐毁容的药剂……加上后来听到的传言，我就猜测人一定是他杀的。”
孙墨说着突然跪了下来，李白想去搀扶，却被孙墨拒绝。
“我心知口说无凭地无法使你们信服，但我没必要替我的仇人说谎啊！这对我有什么好处？我又该如何向永乐交待啊……”
见他说得实在真情实感，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，沉默着将他扶了起来。
“若如你所言，那他此次回来除了参加毕业典礼，我们就是他的另一个目标。”狄仁杰摸着下巴说。
“依他的为人，回来得知你们也在查当年的事情，会杀了你们的，你们务必当心。”孙墨平定情绪，提醒道。
李白点头，又问：“他的真名，你真的不记得吗？”
“我只记得他名字里也有个‘墨’字，至于全名，很抱歉，我帮不了你们。”孙墨苦笑着说，“或者你们可以去档案室查查当年的学生名单，不过十年前的名单不一定还在。”
“不用去档案室了，这不有现成的嘛。”
狄仁杰终于想起交流厅有张十年前的毕业照，照片最底下正是那届学生的名字。
几人围在这张模糊的毕业照前，开始找带有“墨”字的名字。
“这个‘mo’，是哪个‘mo’啊？”韩信问。
孙墨盯着毕业照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，良久他才说：“都有可能……不过大概率是跟我名字一样的，墨水的‘墨’。”
最后，符合条件的，除“孙墨”外，只有“赵松墨”。
他们道别孙墨后，就向着奇闻事务所出发了。
·
奇闻事务所所在的街道，冷清程度与红梅待的无人街倒是有得一拼，但不至于一个人影都见不着。
“到了。”
李白最后确认一遍李彬琳给的纸条上的地址后，收起纸条，抬头看着眼前的古玩店。
“你好有人吗？”
元芳推开大门，门铃“叮玲玲”地响起，店内空无一人。
“我们真的没走错？这不是古玩店吗？”韩信问。
李白一把揽住韩信的肩，无情嘲讽道：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，一般小说里重要的组织，都隐藏在这种平平无奇的店内。”
这时，一道女声响起，一名旗袍女子从一木架子后走出。
“不愧是我们所长一直盼着来的人，果真与众不同，样貌非凡。”
她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，笑着说：“诸位，我们所长已等候多时，请随我进来。”
女子在墙上无规律地摸了几下后，推开架子后面隐藏地极好的暗门，带着他们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，来到一扇铁门前。
门上挂着一个牌子，上头写着“奇闻事务所”。
她敲了几下门，恭敬地喊道：“所长，他们来了。”
“嗯，麻烦了，让他们进来吧。”温柔的女声从门内传出。
推开铁门，一名白色长发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望着他们，沙发前面是一张茶几，有规律地堆放着书本，以及一个显得有些突兀的小瓶子。
“好久不见啊各位。”
四人先是愣了愣，可想到上关卡遇到的花木兰和兰陵王，倒也不觉得奇怪，也笑着打招呼。
“好久不见，嫦娥。”
入座后，接待他们的旗袍女子为他们每人上了杯茶。
狄仁杰非常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好茶好茶。”
“狄大人若是喜欢，不妨离开时带点回去？”嫦娥掩嘴一笑。
狄仁杰眼前一亮：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元芳对此看不下去了，拉了下狄仁杰的衣服，轻声说：“狄大人你再这样下去，人设要崩啦，而且我们是来办正事的。”
“哦对对，先办正事办正事。”
可嘴上是这么说着，但他却因为看到茶一时忘了调查进度和细节，老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。
“那什么，就你一个人来吗？”
元芳：“……”
“当然不，我们收到两个手环，是后羿陪我来的。”嫦娥说，“不过他出去办事了，是我们的通关线索。”
嫦娥接着说：“而我留下，是为了另一个任务，也为了帮助你们。”
“刚才就听那位旗袍姐姐说了，‘所长’早就知道我们要来，所以嫦娥姐姐，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？”李白问。
“自然。”嫦娥微笑着点点头。
她起身，从沙发边小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夹。
“这里面是当年案件的全部细节，希望对你们有用。”
“谢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嫦娥说，“然后讲讲你们现在遇到了什么困难吧，毕竟那所学校的传说，我也略有耳闻。”
“我们目前查到的内容是，十年前，赵松墨嫉妒陈永乐和孙墨的爱情，于是用化学药剂毁了陈永乐的容貌，可赵松墨没想到这两人还是不离不弃的，所以他又杀了孙墨。”李白说。
“另外关于学校的传闻，我们猜测也跟这件事有关，要印证的话还得等两周后赵松墨回学校问清楚，毕竟我们目前没有陈永乐的线索，只知道她父亲陈校长在八年前辞职了。”
听到这几个名字，嫦娥往桌上的小瓶子撇了一眼，若有所思。
“那陈永乐应该是那年跟她父亲一起离开了。”
李白不可置否：“也是吧，毕竟那会儿学校里已经没有可让她留恋的东西了。”
嫦娥思考了下，道出一个点：“陈永乐被毁容后，应该是很长时间都不会见人，那么那段时间她待在何处，你们有查到吗？”
李白就要举杯喝茶的动作顿了顿，这个问题倒是漏了。
“没，这点我们都没在意，孙墨也没告诉过我们，回去再问问就是了，他应该知道，毕竟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女孩。”
“孙墨？他不是死了吗？”嫦娥不解地问。
“对，是他的灵魂告诉我们的。”李白解释说，“他死后尸体被钉在墙上，后来尸体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，似乎是灵魂与墙面融为一体的缘故。”
“你是说尸体被钉在墙上然后消失了，只留下魂魄俯在墙上？”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“这不可能。”嫦娥斩钉截铁地回道，“我来到奇闻事务所后，这里的藏书我都看过一遍，其中记载的怪事可以说非常繁多，甚至还有记载失传邪术的书籍，可没有一种术法是你所说的那样，这我很确定。”
这个回答让四人倍感震惊。
嫦娥颦眉，回忆片刻后说：“如果你们没中幻术，那有种可能，这个人应该是死在别处，灵魂被单独抽出，再用特定的方法将其钉在墙上。”
“不过这种邪术会反噬使用者，比如性格会暴躁，只要有点仇就赶尽杀绝，或者会断了家中某人的财路等，总之不是深仇大恨一般没人会用。”
嫦娥说完喝了口水，其余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。
不约而同地，四人心中有了个想法。
他们可能被骗了……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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